【我和老病房楼的故事】 老病房楼的自白
记得那是1958年的12月,
在一片锣鼓喧天、鞭炮声响中,
我身披戎装,脚跨战马,
开始了在三门峡地区医疗卫生事业的生涯。
在那个多数人还蜗居在砖平房的年代,
而我却拥有独一无二的“王”字型钢筋混凝土结构骨架,
大气磅礴在和平路西段2号安营驻扎。
设计师是苏联专家,
能抵御八级地震,
为黄河第一坝数万名电建人护航保驾,
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十大病区,三百二十张床,四个医技科室悉数配备,
内、外、妇、儿、急诊室,各科门诊是我俊俏的脸庞。
我满怀壮志, 雄姿勃发,
我盛名远播,宏伟博大。
从此,
一个和黄河一样大气的名字响彻崤函大地,
羡煞了过往的豫西百姓,闻说必夸。
那些年,曾见证,
黄河医院的白衣天使奔赴陆浑水库,黄河分洪工程,
医疗专家毅然打起背包,远赴重洋几内亚。
70年代的三线建设如火如荼,
刘家峡、大渡河、洛宁故县水库……
电站建设遍地开花。
我虽然依依不舍,仍然目送朝夕相处的兄妹,
消失在渐行渐远的街道尽头。
我知道,
他们是为了大家,为了国家。
八十年代,百废待举。
王字楼南端的三层,
我见证过卢涵辉、张中文、高立章主任的妙手生花
心脏手术、食管癌、肺癌切除术
和知名的省级医院一较高下,
被豫西人民称为大医之家。
南端二层的内儿科,
亲眼目睹过刘淑珍、宋光远
上演起死回生的神话,
挽救了大量中毒性痢疾、脑炎、肾衰、心衰,
让疑难杂症患者的生命之树重新发芽。
吴景玉、宫淑莲、许燕峰多少个日夜守候在蓝光灯下,
一步步逼退硬肿症,感动得家属喜极而泣,泪挂双颊。
一层的妇产科总是那么让人动情,
刘军、杨枝华、翁如兰他们就像现实版的观音菩,
一颗颗鲜活的小生命如初升的太阳从这里升起,
一个个姐妹不再因宫颈癌、绒毛膜癌付出生命的代价。
二层中部的五官科怎么会产生那么多的佳话?
原来张敬良、苏振立、马尔成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华佗,
耳聋复聪、下颌成型、白内障复明……
日复一日,将病人那噩梦般的日子洗刷!
峥嵘岁月里,每天都有新闻在耳畔爆炸。
普外科顺利开展结肠癌、直肠癌根治术、脾肾静脉吻合术;
泌尿外科摘除巨大纤维瘤(26.5斤)峡市首屈一家。
骨科的麦氏截骨术、脊柱融合术领先本地;
新购双人双目手术显微镜、B超、纤维胃镜,
检测手段顶呱呱!
鱼鳞病、克汀病、川崎病诊断打破峡市诊断空白;
妇科化疗实践成功,妊高症、子痫、先兆子痫、宫外孕,
再不需远走他乡,让经济负担把家庭拖垮。
……
九十年代后,科学的春风吹满了华夏,
医疗行业百舸竞发。
我听见“5.12”护士节、学术讲座、各类晚会缤彩纷呈,
我看见专家泰斗、护理精英、劳模榜样胸佩红花。
难忘那一幕幕知识竞赛你追我赶,
难忘那全局联谊赛上的乒乓、网球阵阵厮杀,
“高技术名震崤函大地,好医德响彻卢氏山河 “
至今回旋在耳畔,
达二甲、创三甲风生水起,以院为家。
俱往矣,转眼间我已两鬓霜花,
身边的弟妹个个比我威猛高大。
十二层高的病房已令我瞠目结舌,
十七层高的3号楼又群芳技压。
六十年真的很快,
倏忽间我已届花甲。
我知道解甲归田是历史的必然,
还是舍不得重症医学科那彻夜的灯光,
舍不得无影灯下碎花帽深绿色的披掛,
舍不得泌尿外护士一溜儿小跑轻快的脚步,
舍不得眼科裂隙灯眼对眼的诊查,
舍不得病案录入噼噼啪啪的键盘声声,
舍不得住院药房摆满各色药物的货架……
我欣赏一代又一代黄医儿女奋发有为的目光,
我听见一届又一届领头羊铿锵坚定的步伐。
但是,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特殊时期的特殊使命,
我的容颜已经洗净了往日的铅华。
躯体也会在若干天后倒下,
不,不是倒下,是全新的升华!
我的灵魂已经给了我日夜相伴的弟妹,
我的精神永远浇灌在雨后春笋般的病房大厦。
我深深的知道,在三门峡这个新兴的移民城市,
我始终都是医疗行业建设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