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病房楼的故事征文】 执子之手 与子携老
两个月前,医院公布了王字楼即将拆除的消息。
刹那间,我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1975年我到医院工作,那年我整整20岁
一晃42年了
我将人生美好的年华
献给了我挚爱一生的黄河医院
我爱黄河医院,我爱这份神圣的职业
不管是我的前半生,还是我的后半生
我都以自己的生命
忠诚践行南丁格尔的誓言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虽然搬进2号楼已经5年了,但每每看到即将消失的王字楼,酸楚和伤感溢满心间。每天上下班,我还是要从王字楼中间长廊穿过,漫漫的长廊,走了一遍又一遍,谁能告诉我呀,我这是怎么了?
摸着王字楼斑驳的一砖一瓦,闻着再熟悉不过的王字楼特有的气息,我努力的追寻着,追寻着,我的青春,我的年华,我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20多岁正是年轻,风华正茂,每天用百倍热情的工作迎接新的生命。刚进入妇产科时只有医务人员19人,病床23张,每月出生新生婴儿50人左右。
我记忆深的是,那个年代供电严重不足,停电成了家常便饭。你一定觉得搞笑,我除了每天正常交接产房药物、仪器、敷料等以外,还要交接蜡烛、酒精灯。记得刚刚上班的时候,一天晚上,我和李建香老师值夜班,正在接生,突然停电,眼前和心头一片漆黑,“快,蜡烛”,我恍然大悟,想到交班时数过的蜡烛,摸索着点上蜡烛,木然地被李老师命令着“这边,高点儿,转过来,低一点儿。”就这样,我举着蜡烛坚持4个小时,当听到孩子响亮的第一声啼哭,我也喜极而泣。
举着蜡烛助产,和现在的助产士说起,她们永远都无法想象。
刻骨铭心的记忆,总是那样恒久绵长。一个水工厂的产妇顺产一巨大男婴4400g,分娩后子宫收缩差、大出血,正在处理时突然停电。值班单大夫说:“产妇需要输血,马上抽血配血。”话音未落,我赶快就举着蜡烛照明、抽血,然后摸着黑顺着病区的墙壁、楼梯扶手送到化验室(原王字楼走廊北侧)。等配好血后,从二楼返回病区,小心翼翼举着这袋救命的热血。然而,越小心越闯祸,在走到二楼拐角处时一脚踏空,跪到地上,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输血的瓶子绝对不能摔碎。一摸,瓶子完好,太好了!我抱着瓶子跑进了产房。当我看到鲜红色的血平安地输进产妇的血管时,我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腿和膝盖一阵阵剧痛。正好这时电灯突然亮了,低头一看,不仅裤子都跪烂了,而且血液渗出了腿角,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哗哗流了下来。但是看到产妇和孩子平平安安,我又感到自己的工作太伟大了,今天所有的付出太值了。
再后来就有了应急灯,停电了举着应急灯接生、手术,感觉应急灯比蜡烛亮多了。
在王字楼的病房里,还有一件记忆犹新的事情,那就是遇到急危病人叫主任。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的通讯设施,各科遇到需要主任及上级医生急诊处理时,都需要自行跑腿通知,所以对于护士基本的要求就是需要知道每个医生的家庭住址。
妇产科在王字楼的后一排,每天上班都要经过那长长的走廊,晚上遇到紧急抢救情况外出叫主任,必须通过王字楼中部长长的甬道,平时夜间通过这条灯光昏暗的通道就有点害怕,更别说是停电的时候了,黑黑的走廊显得更加幽长,借着王字楼大门口一抹月光摸着黑走出走廊,叫回主任还要摸着黑走进病房。就是在这条昏暗甬道中的无数个来回,抢救了多少产妇,迎接了多少新的生命。
记得有一年冬天,妇女粮店一位双胎孕妇第一胎孩子出生一个小时了,第二个孩子却转为横位,值班医生经过努力仍不能让他出生,需要主任帮助。时间是半夜2点,外面下着大雪,我骑着自行车,顶风冒雪,骑一会儿推一会儿,去主任家叫他。当时杨枝华主任住在在黄河路小医院后面,好不容易到了主任家,却被告知杨主任白天去卫校讲课没有回来。又来到和平路刘军主任家,等叫上刘主任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快四点了,值班医生和家属都在焦急的等待。来不及脱掉厚重的棉衣,刘主任穿上手术衣戴上手套进了产房,凭着她多年的产科经验和娴熟的助产技术,第二个孩子终于露头。双胎老大与老二相差3小时45分钟,这是我这么多年接生的双胎里出生时差长的一对。
我在妇产科已经工作了40年,见证了妇产科的成长。第一代杨枝华、刘军主任是三门峡妇产科的领军人物。他们和翁如兰、梁建敏、张秋香这些妇产科前辈们开创了三门峡市妇产科专业。何玉萍、周爱武,现在又有新的研究生主任,他们为三门峡妇产科事业付出了毕生的努力。
一眨眼的光景就是40多年
我一直守着医院,守着产房,不曾离开
在这里,我迎接了无数天使的降临
在这里,我看到了母亲的伟大
在这里,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你的建成,我无法参与
你的发展,我有幸见证
老朋友,虽然你不言不语
我能明白你的心思
你未尽的事业啊
我会一直替你守护
我之后
也会有更多的人
一直坚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