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字楼,是我母亲退休后“唠叨”多的字眼,每次提到她,两眼放光。
34年前的那个冬天,母亲在王子楼后排左侧的产房里已经躺了两天两夜,羊水早就干了,但是我依然没有出来。后,凭着当时的产科杨枝华主任高超的技术,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我“露面”了。由于母亲实在无力生产,于是助产士凭借娴熟的胎吸技术,一下子把我吸了出来。羊水早就干了,我浑身沾满了墨绿色的胎粪,是当时黄河医院出生所有宝贝中脏的一个。
虽然我并不知道杨主任和老一代的产科前辈们都长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母亲过期产,没了羊水,又生了两天,后上了胎吸,浑身的胎粪污染,随便哪一条,都可以危及到我弱小的生命。可就是王字楼的那些老前辈们,凭借着丰富的生产经验和娴熟的操作技术,让我的生命得以健康的延续,没有并发症。这种传承,使得29年后我又在王字楼上平安的诞下了我第一个宝宝。
童年的记忆里,我经常看到儿科的“老太太”带领着当时年轻,现在都已成了儿科拔尖专家们的医生护士一起查房,或在走廊、或在病房,手持听诊器、注射器;或在给宝宝看病、或在指导年轻的家长安慰宝宝,她们专心致志的听诊、记录,没有被一丝外界的环境而干扰。母亲则和她的同事们在病房里穿梭不停,经常到了吃饭点还没有下班。
有时我也会在医生办公室里等待母亲下班,看见无论年轻还是年老的医生护士们,都在“写作业”。后来问了母亲,才知道那是在书写病历。有时起了玩心,趁着办公室没人,也会偷偷的翻阅病历,虽然看不懂、甚至不认识字,但是病历上整洁的页面,工整的字体,让我对这些医生护士们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有时候等的无聊,我也会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王字楼的后花园。那里鸟语花香,一年四季都有郁郁长青的树,还有五颜六色的月季花,甚至初冬时节,都开的旺盛,伴着玫瑰般的芳香。
再后来,我长大了,高考了。我喜欢闻长长走廊中来苏水夹杂酒精的味道,崇拜儿时看到那些医生护士穿着白大衣严谨操作的场景,还有那些工整而规范的病历书写,无言的精神传承和童年的美好回忆,让我义无反顾的报考了护理专业。大学五年里,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回来,我看到医院的后花园里第一栋新楼正在规划。
我毕业后的第二年,三门峡市第一栋现代化病房大楼投入使用,她就像是王字楼的孩子,偎依在母亲的身旁。我通过一年的科室轮转后,来到了这栋新楼工作,成为了和母亲一样的黄医人。在这栋楼里,我经历了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学生成长到一名明理的“成人”、带教老师。随着又一栋新楼拔地而起,科室扩建,我成为了儿科一病区的护士长。黄河医院的每一栋楼都有着我人生不同的台阶和意义。
王子楼佑我幼年,是我的第二母亲,启迪我的人生。新楼让我成长,授我人生课业,是我的资深老师!虽然我没有那些尘封相册的照片,虽然在她的周围新楼如孩子般的一座座拔地而起,更高大。然而,无论她是否离去,王字楼伟岸的身影就如母亲般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